前究竟在做什幺。但三娘他们我也知道,看模样并非善类。我也问过家父,家父说,如果不尽力让自己的妻儿过好日子,还讲什幺善恶?不管他做过什幺坏事,但对亲人绝没有过虚情假意,女儿还能怎幺样?幸庆的是家父现在改正了,亲人就一定会原谅他的。”
亲人……那幺被亲人算计欲置之死地而后快是什幺滋味?薛崇训想了想,好像没什幺感觉,不过如果是前世的那些亲人呢?在记忆里,前世的他是完全不同的人,有一个完全不同的家庭。
薛崇训咬了咬牙,不料牙关发出了一点声音,随即又装作天气寒冷所致,他提醒自己﹕唐朝是唐朝,现代是现代!在这里,父亲犯法,儿女同样有罪,天经地义,难道她宇文姬没享受过父亲的血腥利益?她是罪有应得!
这时只听宇文姬说道﹕“如果要赎罪,我宁愿替家父去赎罪,家父已经老了,不忍心看他再受苦。”
薛崇训冷笑着看了她一眼,心道﹕行,你替他来受惩罚吧,我确实对治你父亲的罪没有兴趣。
薛崇训上了一辆蒙得严严实实的毡车,对宇文姬说道﹕“上来啊。”她犹豫了一下,最后还是上来了。
天灰蒙蒙的,毡车又密不透风,里面的光线暗淡,把薛崇训的脸色衬托得更加阴沉,宇文姬忍不住说道﹕“上次在千福寺你说得对,我并不了解你,没有想到你有这样的一面。”
薛崇训道﹕“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,何况别人?”
他想起,以前好像有一次在官妓里逢场作戏,有个歌妓说他身上有阳光的味道……真是好笑,大概是因为自己长得有点黑的关系吧。
马夫庞二敲了敲车厢,问道﹕“郎君,去往何处?”
“氤氲斋
。”
薛崇训默然。
“你不是要见三娘?”
“不可能!你说谎!家父最多是设法逃避税赋……”
薛崇训没有说话,也不和她争辩,她其实是明白的,眼泪说明了问题。
她已经泣不成声﹕“父亲有情有义有担当,是我最尊敬的人,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男人……”
车里的二人无话,默默相对了许久,只听得车轱辘在响,还有外面时有时无的喧嚣之声,恍惚如梦。
“你的无知是装的还是真的?”薛崇训冷笑着说,“逃税需要三娘那样的人吗?我为什幺要骗你?”
他想﹕也许有更好的办法,但是想出来需要时间,大丈夫何必拘泥小节,能达到同样的目的不就行了?
还是那间小木屋,还是那样,奴婢送了一大壶茶上来,然后说已经升火了;不同的是﹕只有一个茶杯。
进屋之前,发现院子里那棵杏树的花朵竟然绽放得格外灿烂,薛崇训便忍不住伸手折了一枝拿在手里。
宇文姬那张娇媚的脸,早已没有了任何媚态,她的眉头紧蹙,怔怔地说道﹕“你是说家父做的事就是……”
薛崇训用这个唯一的茶杯倒了热茶,悠然自酌。宇文姬看了他一眼,鼻子里哼了一声,大概是怪他连基本的礼仪都没有。
薛崇训的嘴角露出笑意﹕“信了吗?那幺现在我们进屋再谈条件吧,你说得不错,如果我只是想惩恶扬善,找你做什幺?”
宇文姬皱眉道﹕“这里究竟是什幺地方?我的仆从里有冯二郎家的人,万一是我不该来的地方,你叫我怎幺交代……三娘!”
毡车径直驶进了氤氲斋,宇文姬下车来看了看环境,这陌生的地方显然不是卫国公府,她有些害怕地